德江民间故事：白果雀

德江的龙泉乡有个村子叫白果树。村寨门前有两棵很大的白果树，村旁有口清泉叫做白果树龙洞，洞中一年到头淌着清爽冰凉的泉水。这里的山好、树好，水好，不单是住的人家兴旺，就连各种鸟儿都喜欢来白果树上做窝。这些鸟中，有一种灰白色羽毛的小鸟，总爱在白果树开花时节的夜晚啼叫。叫声听来很悲哀，人们管叫这鸟儿做白果雀。

提起白果雀，还流传着一个使人痛心惋惜的故事。

传说在很早以前，这个村上有个土家族姑娘，人长得非常漂亮，又聪明伶俐，心灵手巧。这姑娘从小就有一手挑花绣朵的精巧手艺，常常把那些花鸟虫鱼、山水草木，活生生地绣在被面、枕头和帐帘上。这些活灵活现的绣花图案，人人见了人人夸。四邻乡里的姑娘们要出嫁都请她绣嫁妆，老年人又找她绣花边衣和围腰。如果是绣蝴蝶恋花呀，更是她的拿手好戏，绣的花，能招引阵阵蝴蝶。因此，人人都说她有七仙女的巧艺。

姑娘这般能干，偏偏她哥哥娶了个蹩脚的嫂嫂：手脚粗笨，又贪吃懒做，饭后连碗都不洗，全推给这姑娘来做，她成天躺在椅子上，摆布着男人做这做那。嫂嫂见姑娘有手上绣花的轻巧活路，也想学着绣一绣，以后能躲过笨重的活路，就向姑姑学挑花绣朵。姑姑见嫂嫂要学，很是高兴，就手把手地天天教她如何挑花、梭线、描图，如何配色修边，煞费苦心。可是，教了很长时间，嫂嫂连个太阳都绣得不像，她自己不但不虚心学，反而怪妹妹不上心教她。一见登门求艺的外边人来多了，有时要招待别人吃住，嫂嫂更是心烦，都说是小姑惹的麻烦，自己过得不安宁。从而暗生嫉恨，千方百计地想暗害这姑娘。

有一天，隔壁老妈妈对这姑娘说： “白果花是最漂亮的一种花。不过它是‘寅时开花卯时谢’，要摘到它就困难啦。”姑娘听了，决心要绣出一朵白果花来，就深夜出门去白果树下等着花开。等呀，等呀！等了好久花都没开，因为疲劳过度而睡着了。醒来，已过了卯时，花开过了，没看见。

夜里，姑娘去看白果花。正巧嫂嫂看见她深夜从后门溜出去，就到处说姑娘有不轨行为，添油加醋地在公公面前说： “姑娘家，人大心变了。深更半夜地出门，成个哪样话，有失你家声誉。公公你要管教不？免得将来丢我们的脸。”公公信以为真，气得鬼火直冒，脖颈上几股青筋鼓胀。公公耍想正一正家风，第二天夜里就拖根茶树棒儿，躲在后门后面看动静。

这天夜里，姑娘喝了碗土家人的油茶汤——熬熬茶，精神振奋地来到白果树下。寅时，白果花开了，确实漂亮。姑娘高兴地摘了几朵拿回家来照着描绣。姑娘刚一推开后门，侧身进家，哪知她爹憋了一肚子气，不管三七二十一劈脑壳就是一棒。这一棒正打中了脑门心，鲜血直流，姑娘当时倒在地上死了。

说也奇怪，突然这滩鲜血变成一只美丽的灰白色的白果雀，它绕着房屋飞了几圈，边飞边喊： “后门白果开花，嫂嫂是非小话，死于茶树棒下。”这声音十分凄惨。天大亮了，等她爹爹到姑娘面前一看，见她手里拿着几朵渐渐蔫谢的白果花，才恍然大悟。真相大白了，爹爹知道是错怪了姑娘，在姑娘尸体旁边，哭得死去活来。

直到现在，每年的春末夏初的晚间，白果要开花的时侯，就有白果雀飞来凄惨地啼叫：“后门白果开花，嫂嫂是非小话，死于茶树棒下。”人们听了都说： “白果树上的那个白果雀姑娘回来看家啦，它来诉说冤情了。”